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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可能就是被雷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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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瓶丹藥吞服,緊接著也不敢將狐貍收起來,就這麽帶著狐貍腳踩粉蓮急忙離開,一路上警惕著楚苕再出現,更是絲毫不敢停頓。

一直等她看見了玄天門才松了口氣,這一松口氣,竟是眼前一黑直接從空中墜落了下去。

楚苕自然知道那少女本命法寶受損也討不了好的事情,她離開那處之後才撤去了偽裝,飛速往望月宗的方向而去,路上破劍伴在她的身側,像是在埋怨她不讓自己出場。

若是它出場,一定將那個可惡的元嬰修士殺的片甲不留!

“不過是出口惡氣罷了。”楚苕卻笑了笑,淡聲道,“只可惜沒能當時就動手,還得花費時間掩藏身份去堵她,說來說去還是我如今修為太低了的緣故。”

通過此事她倒是也想明白了,若是今日她也是元嬰期的修為,哪怕她只是個元嬰初期,今日之事便不會發聲,那玄天門的少女也絕不敢用侍妾之言來羞辱她。

雖說修真界中確實有不少貌美女修情願給高階修士做侍妾,尤其是元嬰期的修士,像雲清這樣的,若他想要侍妾,自然有的是女修前仆後繼,但楚苕絕不在此列。

侍妾之言,於她來說便是羞辱。

想必若是有人朝那少女說,讓她給哪個化神期修士做個侍妾,她恐怕也會覺得屈辱,只不過如今她是高高在上,所以才能將那羞辱付諸給楚苕罷了。

“還是要抓緊時間修煉啊。”楚苕擡眼,望著遠處天邊冒出的魚肚白,心情明朗坦蕩,“在這修真界,從來都是強者為尊。”

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那就只能靠自己的實力去迎娶,這個道理她早先就想明白了,此次也不過是更加堅定了她追求大道飛升的心罷了。

終有一天,再有人敢當面給予她這般羞辱的時候,她便能直接拔劍,再也不必忍耐各種顧慮。

等楚苕趕回到望月宗的時候,她沒有急著去找宿元生,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攬月峰,將還在沈睡中陰眼之獸和那塊頭蓋骨一起放在了自己的石室當中,緊接著朝外面問道:“那株血焰果呢?你種下了沒有?”

當時她將血焰果交付給沈烏,叮囑他拿回攬月峰種下,楚苕心裏一直記著此事。

若是真的能將那株血焰果種活了,這就意味著日後她也不缺血焰果,更不缺明心丹煉制的材料,雖然她也用不上這麽多的明心丹,但宗門內這麽多弟子,總有用得上的。

沈烏的身形在樹上出現,他雙手枕在腦後,一條腿曲起踩在樹幹上,另外一條腿隨意垂著,閉著眼睛,臉上是日光透過樹葉縫隙落下來的光斑。

“沒活,死了。”他道。

楚苕身形一晃出了石室:“你種哪裏去了?”

“就在你特意開辟出來的那個藥園裏啊,你現在過去,雖然看不見它最後一面了,但還是能看見它的屍體的。”他笑嘻嘻道,睜開眼,側臉看著樹下站著的楚苕。

楚苕額角抽了抽,跑去藥園裏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藥園裏靈氣最濃郁的地方有一株枯草,其上還有血焰果參與的氣息,但已經很淡很淡了,顯然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各草有各命,可能它一想到以後要經常給你剝削就覺得生不如死,還不如一死百了的好,於是就選擇不活了。”跟進來的沈烏蹲在她的身側道,一伸手直接將那株枯死的血焰果給拔了出來。

楚苕一看,連根都快爛沒了,真沒戲了。

她輕嘆了口氣,但心裏早有準備,也就只有一些可惜,伸手從沈烏手中將枯草奪了過來,扔進了地裏,心想著,既然已經死了,那就發揮一下最後的作用吧,當肥料也挺好,她朝沈烏問道:“那青雲獸的獸卵呢?你放哪了?”

不知為何,她心裏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隱約有點後悔將東西托付給沈烏了。

小魔王不太靠譜,她當時怎麽就放心托付給他了呢?

這個念頭剛起,她便聽見沈烏道:“我又不會孵蛋,自然是交給會的去做了。”

“會的?”楚苕心裏一咯噔,整個望月宗上下,誰會孵蛋?

片刻後,楚苕和沈烏站在靈獸園外面,靈獸園駐守的弟子一見到沈烏,比見到楚苕的時候還要熱情高興,很顯然,在楚苕不知道的時候,小魔王在望月宗混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見過楚長老,見過沈烏師兄。”弟子朝兩人見了禮,緊接著問道:“長老和沈烏師兄是來看那三顆青雲獸獸卵的嗎?”

楚苕一聽,心裏反倒放松了下來,她不相信沈烏,總得相信靈獸園的弟子,當即點了點頭,一邊朝裏面走去,一邊問道:“那三顆獸卵如何了?可有孵化的跡象?”

這些獸卵其實並不需要有成年靈獸專門的去孵化,只要將其放在一個靈氣足夠充裕的地方,時間到了,吸收了足夠了靈氣之後,它自己就能孵化了。

這也是楚苕事先就叮囑過沈烏的事情,而專門負責看管靈獸園的弟子自然也更加清楚這一點。

原本沈烏帶著三顆獸卵過來想要找一只剛生過蛋的成年靈獸時,靈獸園的弟子也呆了呆,緊接著明白過來他要幹什麽,連忙勸他放棄這個念頭。

不說靈獸園有沒有成年靈獸,但靈獸園是肯定沒有成年青雲獸的,若是貿然將獸卵給其他的成年靈獸孵化,指不定就被那些成年靈獸給吃了,畢竟青雲獸的成年體雖然是五級妖獸,比靈獸園的靈獸都要強大。

但可不代表這些靈獸會懼怕三顆獸卵,相反,還沒有孵化的高級妖獸獸卵甚至還是其他靈獸眼中的大補品。

也多虧了靈獸園的弟子,才從沈烏手中保下了楚苕這三顆青雲獸的獸卵。

靈獸園有專門孵化獸卵的地方,此處布置了聚靈陣,將靈氣凝聚在一個個小房間裏,而房間裏便放著那些等待孵化的獸卵。

因為楚苕那三顆青雲獸的獸卵是靈獸園等級最高,又是最珍貴的,再加上她長老的身份,所以就被單獨放在了一個小房間裏,楚苕跟著這名弟子走到那間石室外,一眼便看見了其中的獸卵。

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但楚苕用神識一掃便能感應到這獸卵之上的生機比她當初剛換到手的時候強烈了許多。

那名弟子在旁邊道:“其實弟子也正好想要去攬月峰問問長老您是打算趁它們沒有孵化之前便滴血認主,還是等它們孵化之後再認主呢?若是要趁它們沒有孵化之前認主,那現在正是最好的時候,最多再有半月,這三顆獸卵就該孵化了。”

頓了一下,那名弟子又面帶著遲疑道:“另外還有一事弟子要稟報長老。”

“你說。”楚苕道。

“之前執法長老來過靈獸園,看見了長老您這三枚青雲獸獸卵,但因為長老您不再宗內,執法長老便囑咐弟子等長老您什麽時候過來就跟您問問,是否願意將其中一枚獸卵賣給他。”

楚苕微微一楞,倒是有些意外,但不過片刻她便笑了笑,朝他道:“我知道了,此事我會親自去找他,至於認主之事,現在便做了吧,不過我只要其中一只。”

頓了一下,她扭頭朝沈烏看去,眼裏帶著疑問。

“我不要。”沈烏一臉的不感興趣,掩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若是什麽時候我想要騎著玩了,到時候將師父你的借給我玩玩不就好了?”

他說的理直氣壯。

一旁的弟子聽著,見楚苕並沒有生氣,反倒讚同的樣子,心裏對沈烏羨慕不已,不但能成為長老的親傳弟子,還能得長老這麽縱容喜愛,這是多少弟子羨慕不來的啊,不過,他也自知沒有沈烏師兄那樣的天賦,是不可能有那樣待遇的。

楚苕當場便選了一顆青雲獸的獸卵直接讓其認了主,認主完,那顆獸卵中的氣息比之另外兩顆獸卵中的氣息明顯要更加親近她,連帶著楚苕也難得的柔和了眉眼。

不過,她也沒有多待,臨走前隨手給了那名弟子一瓶適合煉氣期弟子增長修為的丹藥,算是給他這段時間幫忙照看青雲獸獸卵的報酬,那名弟子自然滿心歡喜的接下,對於照看起青雲獸獸卵之事愈發上心了。

離開靈獸園楚苕便往望月峰去,至於執法長老那邊,她相信如果執法長老真的想要這枚青雲獸獸卵,那如今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她回宗的消息,要不了多久肯定會來親自找她,她也不急著主動送上門去。

路上沈烏很是有些不滿,朝她道:“你怎麽沒給我點什麽東西?”

他可看見她給了那名弟子一瓶丹藥。

“給你什麽?”楚苕冷笑,“給你一劍要不要?若非你還知道帶著獸卵去靈獸園,等我回來的時候,恐怕連蛋殼都看不見了吧?”

“你也知道,若非是我把獸卵送去了靈獸園,哪還有那小子什麽事?”沈烏笑嘻嘻道,臉皮一如既往的厚實著。

楚苕懶得和他多說,反倒是沈烏,突然收斂了笑,目光往她身上一掃,懶聲道:“你這一遭出去倒是收獲不少,但我也得提醒你,可別高興的太早了,你給我悠著點,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被雷給劈了。”

“你什麽意思?”楚苕臉色一沈,側臉朝他看去。

沈烏背著手,眼神卻也有些茫然,道:“我也不清楚,只隱約知道如果任由你一直這麽修煉下去,到時候咱們都得挨雷劈。”

頓了一下,他又突然一改茫然:“不過,想必你也知道,這個界面可從來沒聽說過有鬼修成功飛升過,可能就是被雷劈了。”

楚苕默然。

片刻後她擡眼看向前方的望月峰,淡聲道:“我會註意的。”

一開始楚苕以為小魔王也是和煉魔淵那些魔物的來源一樣,只不過他比那些只知道撕咬吞噬的魔物要強,他有屬於自己的神智,而不是一個單純的怪物。

可後來,楚苕才驚覺這小魔王的來歷也不一般,身上藏著不少的秘密,偏偏這些秘密是她和小魔王一時半會兒都沒法發掘的,她只能暗自猜測,小魔王說不定是從前亦或是上古時候的一個強大魔修隕落在煉魔淵中後殘餘的化身亦或是元神分神。

否則,也說不通為何這小魔王知道的一些事情是現在修士都不知道的。

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些東西是上古時候有的,只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了,但還有著模糊的殘存記憶的小魔王偶爾會想起一些。

所以在聽見小魔王說會被雷劈的時候,楚苕也將此事放在了心上。

眼見著到了望月峰,兩人就收起了話頭。

一進去便看見宿元生和宿江正在說話,宿江扭頭看見楚苕面上一喜,朝她走了兩步,喊了一聲:“大師姐,你回來了!”

“為師正和江兒說起你,你就過來了。”宿元生笑了笑,問道:“你是才回來?”

“嗯。”楚苕點頭應著,“來的路上還去了一趟靈獸園。”

她側臉看向宿江,笑道:“我記起小師弟以前總想要一頭威風的靈獸當坐騎,正巧我手頭還有一枚多餘的青雲獸獸卵,不如就讓小師弟拿去吧,只是可能得餵養些時日才能有你想要的威風姿態了。”

“多謝大師姐!”宿江一臉的高興,連忙朝楚苕道了謝,緊接著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抓了抓頭,小聲道:“其實我早就聽說大師姐你有青雲獸的獸卵了,本來就想著等你回來後看能不能用其他東西從你手裏換一枚……”

“你那些東西就自己留著罷。”楚苕道,拂袖在宿元生的左下方坐下,目光往宿江身上一掃,沈吟道:“小師弟準備何時閉關沖擊金丹?”

她看宿江的境界已經到了築基期大圓滿,離結丹也只有一步之遙,原本以為從江稷秘境回來以後他就會閉關沖擊結丹,沒成想這兩三年過去了,宿江遲遲沒有動靜。

楚苕這一提,宿元生便道:“方才江兒便是在和我商量閉關之事,他是想等你回來後再閉關,現在見到你回來了,倒是能安心去閉關了。”

宿江也點頭應著,表示確實是這個意思。

楚苕頷首,想了想,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個玉匣,朝宿江一拋,道:“我此次出門,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幾枚血焰果,這裏有一枚,若是你此次真的要沖擊結丹,記得將這枚血焰果吞下,以防萬一。”

頓了一下,她又道:“其他丹藥靈草之類的可有缺少的?我這裏倒是不少,看看有沒有你需要的。”

不得不說,楚苕這一次在秘境之中收獲是真的不少,她才能朝宿江說出這些話來。

宿江聽得一楞一楞的,回過神來後眼中難掩情緒波動,卻是朝楚苕道:“該準備的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這枚血焰果於我來說確實大有助益,謝謝大師姐。”

從前的時候,楚苕身為大師姐便處處護著他們這些師弟妹們,有什麽好東西也總不會藏著掖著,見他們誰有需要的她都會拿出來,可楚苕失蹤了三十年,回來的時候明眼人其實都能看得出來她和從前不一樣了。

但宿江從未懷疑過什麽,他始終覺得大師姐還是那個大師姐,即便她如今修為上出了問題,或許這一生就止步於結丹後期了,他也會像從前大師姐護著他們一樣護著她。

只可惜這個念頭一直有,可實際上從楚苕回來,那個站在前面擋著的人似乎還是她。

楚苕笑了笑,打趣道:“你這樣,我險些以為你又要哭鼻子了。”

宿江面色頓時漲紅了一片。

打趣過了,楚苕才收回視線朝宿元生又聊了幾句,大概將自己此次外出遇到的一些事情大概的說了,包括自己混進了散修之中進了一趟秘境,出來後卻又被人揭穿了身份之事。

宿元生聽得一楞,神色有些古怪,朝楚苕問道:“你這一趟出去可有見到鬼修?”

“鬼修?”楚苕心神微動,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問道:“師父,莫非是出了什麽事情?你為何會問起鬼修?”

“你沒見到也好,否則你這一趟恐怕沒有這麽順利就回來了。”宿元生只當她並不知情,嘆了口氣,道:“就在你回來前不久,玄天門放出消息,說是有一名元嬰期的鬼修老怪不知道從哪裏混到了咱們南陽大陸來,十分囂張,竟是找上了玄天門的上官長老,且將那名長老給重傷了。”

“我還找人去打聽了一下,聽說和那個鬼修老怪交過手的上官長老連對方長什麽樣子都沒有看清,被重傷之後逃回玄天門,還是被門口巡邏的弟子給擡回去的,若這些都是屬實,那這鬼修老怪起碼也得是元嬰中期的修為,可能是元嬰後期也說不定。”宿元生有些畏懼,語重心長的朝楚苕叮囑:“若是你近段時間還有要出門的打算,在外面碰上鬼修之流可千萬別和對方起沖突,能避著就避著吧。”

楚苕心裏好笑,面上卻一臉的疑惑:“可南陽大陸雖然鬼修甚少,但也沒有少到隨便碰上一個鬼修就是那個人的地步吧?也不用如此緊張。”

“那你也得謹慎小心才是。”宿元生神情嚴肅,“還有一點為師忘記說了,據說那個鬼修老怪還會偽裝成築基大圓滿,連那位上官長老都看不破她的偽裝,似男非女,總之就和魔修一樣忒不要臉。”

楚苕:……

她明明就是築基大圓滿,她騙誰了?

再聊下去楚苕擔心自己會忍不住說出點什麽漏了陷,於是連忙扯開了這個話題,她本意是來跟宿元生說一下自己此行的事情,說完就走。

誰料宿元生卻突然朝沈烏那邊看去,讓宿江帶著沈烏暫時出去了,石室內就只剩下他和楚苕。

宿元生長嘆了口氣,看向楚苕時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歉意和心疼,他張了好幾次嘴卻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師父,有什麽事情您直說就是。”楚苕半垂了眸子,朝他道。

“你師娘已經將事情都說了。”宿元生道,提及李袖娘的時候,他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怒意,原本搭在膝上的手也緊握成拳,沒等楚苕開口,他便將事情都說了。

上次楚苕離開之前,宿江發覺李袖娘母女倆的不對,於是和她一道來了宿元生這裏,把自己的猜測也跟宿元生說了。

當時宿元生便下了令,讓執法長老親自去查,但楚苕沒能等到結果出來就離開了宗門,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執法長老也已經將李袖娘母女倆在秘境中害她的事情說了。

“李袖娘一口攬下了此事,但為師覺得此事還得你自己來判斷的好,你要不要去見一見她們母女倆?”宿元生問道。

當時從執法長老那裏得知真相的時候宿元生便震怒了一場,時隔這麽久,他也無數次想過等楚苕回來要如何跟她說明,甚至覺得愧對了這個大徒弟。

身為徒弟,楚苕從未做出過什麽愧對師門的事情,可到頭來卻是頗受她敬重的師娘對她背後下手,差點要了她的命,宿元生只覺得自己的臉也火辣辣的疼,沒臉再見楚苕了。

但此事總要有個決斷的,他不但是李袖娘的道侶,也是楚苕的師父,更是望月宗的宗主,此事誰都能躲,他不能躲,必須出來給個結果。

楚苕其實已經快要忘記這件事情了,聽他一說,沈吟了一會兒後還是點了點頭,朝宿元生道:“那便再去見見她們吧,只是弟子有一點不明白,聽師父的語氣,似乎小師妹也和害我之事有關,但執法長老那邊卻又只查到是師娘所為?”

“等你和為師去見了她們就知曉了。”宿元生道。

兩人當即便離開了望月峰,往後山禁地去了。

上次楚苕來禁地還是李袖娘母女倆結丹的時候,當時母女倆結丹失敗後就被帶出了禁地,沒想到如今又被送了回來。

且這一次母女倆連選擇都沒有,被關在了同一處石室。

此處石室位置最為偏遠,另一側是一座矮塔,矮塔之外還有著蹭蹭禁制,楚苕落在石室外面的時候沒忍住側臉朝那座矮塔看了一眼。

這座矮塔裏面便是一處煉魔淵的入口,好歹望月宗以前也躋身於大宗門名列過,只是後來才沒落了,所以禁地之中有一處煉魔淵入口也不足為奇。

她收回視線,和宿元生一道進入了石室之中。

這石室裏也沒有別的裝飾,只有兩個蒲團,其他的一目了然。

李袖娘和李鳶兒這會兒正蜷縮在一處,母女倆哪還有從前那光彩奪目的模樣,身為修仙者卻蓬頭垢面的,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包括臉上都有著深淺不一的抓痕,這些抓痕有新有舊,仔細一看就能看見她們指甲縫的血跡,顯然這些抓痕都出自她們自己之手,且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

母女倆一發現有人進來,還沒有看清來人是誰,李袖娘便膝行上前,口中帶著哀求:“我已經都說了,是我幹的,是我一個人幹的,我一時貪心,所以害了楚苕,鳶兒什麽也不知道,和她沒有關系……”

李鳶兒則蜷縮在角落裏小聲抽泣著,對於李袖娘的話沒有絲毫的反駁,一如在江稷秘境中的那次。

倒是有個好娘親。

瞧見這一幕的楚苕斂眸,藏住了眼中的譏諷。

她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娘倆。

反倒是縮在後面的李鳶兒最先發現了來人是她和宿元生,看見楚苕的時候,李鳶兒抱著頭尖叫了一聲,緊接著不停揮舞著雙手,嘴裏大喊著:“別過來!別過來!不是我害我!我沒有害你!大師姐……大師姐,救救我……”

她口中胡言亂語的喊著,仿佛已經徹底瘋了。

而李袖娘楞了一下,終於擡頭看見了楚苕和宿元生,她很快就膝行著朝楚苕靠近,伸手想要抓住楚苕的袍擺。

楚苕往旁邊挪了兩步,李袖娘便抓了個空,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前一撲直接摔趴在了地上,她索性也不起身了,就這麽趴著哭道:“楚苕,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就算你回來時為了報仇,你報覆我吧,報覆我就夠了,是我害了你,是我嫉妒你比鳶兒天賦好,是我怕你一直將鳶兒壓著,明明鳶兒才是宗主的親生女兒,可宗主眼裏卻只有你!待你如親生!”

她雙手攥緊,手指上傷口無數,有些傷口深的已經能見到其中白骨。

楚苕垂眸看著,聽著她仿佛在懺悔卻更像是在發洩心裏的不甘,心裏卻無動於衷。

一旁的宿元生臉色鐵青,忍不住道:“鳶兒的天賦雖然比不上苕兒但也不算差,且我從未虧待過你們母女,尤其是鳶兒,從小到大,除了你縱容著她,宗門上下誰不是捧著她寵著她的!該給她的沒少給她,本來沒她份的她也拿了不少!就這樣,你還心生嫉妒不滿?你這毒婦!也難怪你這麽些年修為再無寸進!你心境如此,即便是有仙丹給你,你也註定了與大道無緣!”

眾多話語也不及宿元生最後那幾句給李袖娘的打擊大。

她這麽多年費盡心機,甚至嫁給宿元生,為的不就是能夠結成金丹嗎?

“師父,能讓我單獨和她們說幾句話麽?”楚苕突然出聲道。

宿元生楞了一下,心裏的火氣也下去了一些,他也沒管李袖娘和李鳶兒如何叫喊著楚苕會殺她們,直接點頭應了,緊接著頭也不回就出了石室。

等他一走,李袖娘便連滾帶爬的往李鳶兒那邊跑,母女倆再度抱在了一起瑟瑟發抖,面帶畏懼的看著楚苕。

楚苕神識放開,將整個石室都籠罩在了其中,以防有人偷聽。

而她緩緩蹲了下來,面上帶著淺笑看著李袖娘母女倆,一只手掌伸向前,手心朝向,語氣輕柔:“師娘,小師妹,你們看看這是不是你們的金丹?”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在她的掌心處漸漸浮現出兩顆雞蛋大小的圓珠,圓珠通體金色,靈氣豐沛,正一邊緩慢的旋轉著,一邊吸收著天地靈氣。

其上的氣息對於李袖娘和李鳶兒母女倆來說可太熟悉了。

畢竟結丹那日,她們是親眼看見這金丹在自己的丹田處成型,就差一步,就差最後一步!她們就結成金丹了。

“怎……怎麽會?”李鳶兒一臉的不可置信,喃喃出聲。

而李袖娘很快回過神來,朝楚苕道:“你別拿這些幻像來騙我們!休想再影響我們的心境!”

“心境?”楚苕冷笑一聲,“你們有這玩意兒嗎?”

緊接著她另外一只手在兩顆金丹上方一幅,一縷灰霧出現,一分為二,很快就攀爬在了兩顆金丹之上,緊接著就開始吞噬起來。

“熟悉嗎?”楚苕擡眼看著母女倆。

母女倆看著那縷灰霧,面露駭然,渾身哆嗦著。

熟悉?怎麽能不熟悉?那日就是這麽一縷灰霧出現,吞噬了她們即將成型的金丹!緊接著將她們拽入了心魔深淵。

“不!把我的金丹還給我!還給我!”李鳶兒尖叫出聲,狀若瘋狂朝楚苕撲了過來,雙手揮舞著,想要將她掌心的金丹給搶過去。

而李袖娘亦是如此。

可楚苕身形一晃,母女倆便撲了個空,楚苕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卻又出現在另一處。

她站在那裏,冷眼看著癲狂的母女倆。

每一次母女倆撲過來的時候,她的身形便回瞬間消失,緊接著在下一處地方出現,而每一次出現,她手中的金丹便會被那兩縷灰霧多吞噬掉一部分。

眼看著金色越來越少,母女倆愈發的崩潰起來,失力的癱軟在地,崩潰地哭著求饒:“求求你,楚苕!求求你把金丹還給我!只要你把金丹還給我,想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想怎麽折磨我都可以!把金丹還給我!還給我……”

“晚了。”楚苕輕聲道,當著母女倆的面五指一收攏,一瞬間,她掌心剩餘的那點金色便徹底消失不見,而灰霧盤旋了一陣便沒入了她的體內。

她好整以暇的看著母女倆,道:“這樣的結果,從我回來之後,你們第一次見到我那一刻開始便註定了。”

宿元生背對著石室入口負手站著,他並沒有去探查石室中發生了什麽,甚至於在楚苕從石室中出來時,他也並沒有詢問裏面的情況,只是朝楚苕問道:“苕兒,你決定要如何處置她們?”

頓了一下,他又道:“即便她們一個是你師娘,一個是你小師妹,你也不必顧慮什麽,該如何罰便如何罰,也因著她們這層身份,卻對你幹出這樣的事情來,處罰更應該加倍才是。”

“那就照師父所說的。”楚苕道,“該怎麽罰就怎麽罰吧,全憑師父你做主。”

等楚苕和宿元生從禁地離開的時候,有關於對李袖娘母女倆的處罰也很快在宗門內公告出來。

宿元生解除了和李袖娘道侶的身份,廢除她的靈根和修為,將其扔進了煉魔淵中,而李鳶兒,到底是宿元生的骨肉,雖然和李袖娘一樣被廢除了靈根和修為,仍舊待在禁地之中。

若是李鳶兒屢教不改,再有瘋魔的跡象,便也會將她打進煉魔淵中。

李袖娘被送進煉魔淵的這一日,宿元生勒令在宗門中的所有人都要過來觀看,楚苕也沒有例外。

她和諸位長老一道站在前列,一眼看去,李袖娘被兩名弟子壓著跪在那座矮塔之前,被廢了靈根和修為的她一頭白發,面容蒼老,與從前的模樣判若兩人,和凡間那些老嫗相比倒是沒有什麽兩樣了,或許還要更加狼狽一些。

而李鳶兒同樣被帶了過來,她其實沒比李袖娘好多少,滿頭白發,一臉的皺紋,畏畏縮縮跪在離李袖娘不遠的地方,拼命低著頭想要將自己蜷縮起來好躲避在場人的目光。

她唯一比李袖娘好上一點的,大概就是氣息沒有那麽的弱。

畢竟李袖娘的年紀在凡間來說確實不小了,當時被廢除靈根和修為的時候她沒有立刻死了都是奇跡,如今也只剩下那麽一口氣茍延殘喘著。

“宗主,如今還在宗內的弟子門人都已經到齊了。”執法長老掃過在場的眾人,扭頭朝宿元生道。

宿元生微微頷首,緊接著一揮手,沈聲道:“開煉魔淵。”

當即便有八名執法堂的弟子各自手捧一個陣盤上前,很快就站好了位置,緊接著往手中陣盤之上打上法訣,陣盤方一催動,便有八道靈光從八個方位飛出,聚集到了矮塔的頂端。

很快的,矮塔便輕晃著模糊起來,某一刻一晃,矮塔消失不見,而被封印在其中的煉魔淵入口也顯露在了眾人面前。

在場的人除了幾位年紀不小的長老之外,幾乎都是第一次見到煉魔淵的入口,就連楚苕也差不多,雖然她早就聽說過宗門內的煉魔淵,但確實是第一次見到望月宗的這處煉魔淵入口。

說是入口,出現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的卻是一口井,他們站的有些遠,看不清那井口內是什麽情形。

楚苕遲疑了一下,還是用神識朝那邊掃了掃,立馬將井口內的情形一覽無餘。

從上面看起來,這口井和凡間的水井似乎並沒有什麽兩樣的,甚至從上方往下看的時候還能看見其中似乎有水波紋,可當用神識往裏面一探,便會發現那些所謂的水波紋其實都是深處翻湧的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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